命名這個標題,自然是為了跟村上春樹致敬的,所以惡補了一下「關於跑步,我說的其實是...」,
然後少婦在文章卡很久之後得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啟示:
句子不用寫得長而通順,只要擅用句點,一句一句斷開就可以任由想法跳來跳去了,不必為了思考邏輯的順暢傷腦筋,連貫自然是讀者應該付出的事。
嘿,原來這是成為名作家的眉角。
而且,還要認真地為此文取個英文名「What I Talk About When I Talk About Group Travelling」以利聯名XD。
那如果為了跟村上致敬而閱讀這書,那又不得不往上閱讀瑞蒙卡佛的書「當我們討論愛情,我們討論的是什麼」(中文譯名:當我們討論愛情),
但這等到下回要寫愛情閃光借位文時,再來讀讀吧!不然光顧著玩,春天就要到了啊。
這回想討論的跟團,當然不是要談跟團就像貴婦出國比比手翹翹腳一樣的輕鬆,
或是倡導團體旅行在旅遊界功不可沒的不可消失性,而是,跟團給我的重大陰影。
開宗明義地說討厭跟團,其實跟錯導遊、勉強湊合旅伴才是決定性的破壞,但這無從選擇,就像花錢買彩券,你根本不知道會不會中獎,
於是跟團反而比自由行有更高的不確定性,這種賭注讓少婦寧願不再參加,可以的話,絕不!
旅齡10年,跟過3次團,另外囿於少婦實在太假掰,喜歡邊走邊聽深入的介紹(然後在下一秒忘記),還請過兩次當地導遊。
導遊的記憶力通常驚人,這是正面的鼓勵,
雖然固定的背誦內容通常不包含少婦的疑惑,所以對於感興趣的提問常常被忽略,(或許我就是因此小家子氣懷恨在心)
但導遊的吸金大法絕對比他們的記憶力技高一籌,用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草繩來形容剛好,嚇得以後再想到必須跟團就犯憂愁。
2005年,還屬稚嫩的少女,第一次出國,跟團去洛杉磯,還和葛利口小姐相約在拉斯維加斯,
當地的空氣清新、天空蔚藍、熱鬧豪奢的貴氣,一切都很新鮮,再加上老友相見,心情大好,少女的眼裡都是泡泡。
認真地查了美國名產,天真地以為這是出國唯一需要做的功課,然後跟著大人們亂買。(之後還差點在夏威夷入手夜明珠,這到底是要幹嘛?)
團裡有幾位貴婦,每天都繞著導遊小陳求他帶大家去名牌outlet、買維他命,
「不用急,不用急,我會帶你們去」這是9天裡我聽到最多次的回答,但他用outlet把貴婦馴服,哪裡買維他命卻沒個影。
遇到難得的自由活動時間,我和廢拔腿就跑,為了爸媽的健康,也要搶時間先買幾瓶藏進包裡,以示乖巧!
(是說為什麼少女去美國玩,爸媽才開始吃保健食品?挺沒道理)
直到最後一天,上飛機前,大家嚷著要求買齊保健食品,小陳才露出奸邪的笑容「我答應過會帶你們去」。
印象十分深刻,那是一間藏在中國城裡的小店,遊覽車暫停路邊,全車的人都被趕進去,
裡面家徒四壁,和想像中的明亮正規賣場天差地遠,方型場所,四週圍繞著幾張長桌,各自站了幾位中國服務員,就熱心地推銷起一罐罐巨大白瓶。
當然是白牌,而且別無選擇。
裡面包山包海,從維他命、人蔘到珍珠,還賣蠶絲被。
然後你知道的,門被關起,就這樣一大群人被圈在那個小間,價錢咋舌。
如果那不是殺頭店,那就是人肉攤了。
少女脾氣從小就硬,心裡慶幸還好已經買齊,另一方面生氣,導遊這樣讓人在最後一刻非自願地把錢塞進自己的口袋太失道德,強盜會是更適合他的職業。
受不了待在裡面,但小陳不准我們出去,與他幾乎吵起架來,他的臉臭得整個中國城大概都聞得到。後來整路回到台灣我們都變成小陳的空氣。
原本一趟美好的旅程,掉進了一顆又黑又大的老鼠屎。
2006年,夏威夷的導遊英文極差,無法與司機溝通,連我都受不了到想跳出來當中間翻譯。
兩次的跟團記錄,就到底為止,少女當時發誓。
2008年,在曼谷,跟團湊車到水上人家。連船都強制要坐同一台,回程被強迫帶到毒蛇研究中心。
死硬派的兩個人,想集結整團的人一起回到曼谷,不料,什麼怪地方都有人想要進去!
我們只好在外頭等,一等三個小時。
2012年,帶亂黨遊吳哥窟,想細細體會吳哥之美,請了一個華裔的導遊,又叫小陳!
和2013年埃及一樣,跟導遊強調想吃路邊攤,他們卻異口同聲怕我們吃壞肚子,一個每餐都將我們帶到抽成餐廳,另一個索性讓我們餓肚子。沒辦法,司機總是和他們一國。
小陳第一天簡單帶過產品,第二天重覆暗示,第三天就死盯著大家買。
心裡氣得要命,卻沒法當眾表態,因為導遊也聽得懂中文啊!當初選擇他的優點,反而變成致命傷,真是暗黑啊!
讓導遊連跟著三天,少婦也實在愚蠢過頭,明明想擺脫他,但每回聽到導遊天花亂墜地推薦隔天去參觀什麼特殊景點就妥協了。
小陳啊小陳,這名字根本變成了導遊界的地雷。
埃及的業餘導遊就別提了,
除了指著金字塔頂端「這是花岡岩的蓋子、這是花岡岩的蓋子」,每句話重覆兩遍之後,
整天都在電話上抱怨我們去的地方不在行程裡,抱怨旅館付的錢太少,然後提早結束我們的旅程!使得一整天都在不知所措中渡過。
導遊的功能可不是幫忙拍照、陪著散步而已!詳文見淚灑金字塔(後續﹣導遊篇)。
又經過兩次教訓,少婦看開了,寧願揹上厚重的景點介紹,自己閱讀,也好過導遊一大堆扯蛋的藉口名目。
繼不跟團之後,導遊byebye。
2014年,在嚴格管制的時候進西藏,不能自由行,這意謂著若非再次跟團,就得放棄。
但糟糕的經驗歴歴在目,光想到又得跟導遊一番交戰,旅遊興致就少了一大半,每天半夜猶豫地睡不著覺,左右為難。
沒想到,這回竟然讓少婦遇上了好導遊!
小劉是個女孩,比我還小,個性開朗耿直,說話直接不做作,旅遊資料背得很好,但也不囉嗦煩人,
每餐都讓團員們自由選擇,不拉布條拍團體照,集合時間彈性,就連轉山提早結束也商請旅行社增加預算替我們修改行程。
她與我們一樣第一回到古格王朝,眼看「藏屍洞」就在眼前,直接命中少婦的必收景點!
我知道我錯過了一定懊悔,但集合時間迫在眉睫,還有三個大姊正為趕去下一個景點生她的氣,
小劉竟然二話不說,「走吧!先去看看再說!」然後領著我一路衝下去。
這令人大喜,雖是跟團,但本質比較像自駕遊一般的自由行,沒有心理負擔。
雖然她還是帶了自願的團員們進了名產店,但仍距離滿分不遠。
不過,雖然跟團的心頭大石放下,卻因為她自由的靈魂引來團員們的不滿,
沒有掌控時間的能力、沒有全盤規劃、太隨性、經驗不足...都變成落井下石的攻擊重點,
或許,身為導遊,以「小」字輩命名就是根本的錯誤!
十幾天來耳邊的抱怨聲此起彼落,我真替她抱屈,世俗的人不該讓美麗的西藏變得不清靜,好幾次我都想戴上光圈感化大眾。
西藏給人又另一層體悟,原來,四面八方湊合的團員們也可能成為一群老鼠。
所以,與其跟團享受心機,不如享受孤獨的自由行。
既然自由行,就以書取代導遊,而且千萬要與合得來的旅伴出發,旅行可不值得任何人糟蹋!
然後,我知道,這篇文章除了標題和句點,一點都不村上春樹。反正村上寫的方式和瑞蒙卡佛也一點都不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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