結束很緩慢的午餐,玩完麥當勞吃薯條的貓,雖然人文小街只走了一半,
但為了洗刷對台灣的罪惡感,整天都在shopping也對不起在家過年的親朋好友,
所以我們就著河畔找起fluka,而且還必須是努比亞人才行,
來到這裡實際對著書上說「膚色黑的努比亞人比起阿拉伯人喜歡親近人、擁有可愛的臉龐」的介紹,突然覺得很愚蠢,
這種有形容等於沒形容的提示,怎麼構得上分辦人種的條件?
同伴問起,我甚至羞於說出口,在台灣做功課的時候怎麼沒感覺...
大概又是暴動的關係嚇跑計畫要來的旅人吧!
亞斯文的外國人非常少,河上的fluka小船沒幾艘,顯得有些冷清,
但這代表我們能橫著在河上漂,也沒有人為了搶fluka跟我們競價,嘿。
問了第一艘攬客老闆,開價很高,「嗯,是埃及人,不要理他」心裡惦著量尺,
繼續沿著沿岸走,在大船和大船的小縫中,看到了一位黑皮膚兄,啊哈,不用開口問,看看他的氣質,和書上一模一樣的價錢,就能認定絕對是努比亞人錯不了!
好吧,我錯了,確實是那樣沒錯,這本書寫得還真好!哈
大船夾縫中求生存的小風帆,很偏門,但卻很合我們旅行的調性,尤其是河上還有電動風帆呼囂來又咻過去的時候,更是對於靠風漂行,偶爾又漂不動的船覺得欣慰,
人生啊,旅行嘛,不就是感受這種浪費又悠閒的時刻嗎?
人總是喜歡找個讓自己覺得開心的解釋,這樣從大船的夾縫中移動出來就花了20分鐘,也覺得別有一番意義。
手持啤酒,微風,時間幾乎要停住了,這時,我又再度走進了一直想像中的照片裡,
旅行,好像很多時候,求的就是這個:蒐集一張張世界名畫,然後把自己嵌在裡面,就滿足了:)
企圖和努比亞船伕聊天,聽他說努比亞的故事,但他似乎才真的是活在自己世界裡的人,對於外面一無所知!他的一輩子都在那小小的白色船上。
於是我們只好,在夕陽下,拍起少女pi的奇幻漂流照片、雜誌封面、在船上仰臥起坐。
我們必須在夕陽西下前到達西岸,登頂岩窟墳墓群,但漸停的風讓我們看著墓園打烊,就連繞象島一大圈的計畫也無法順利完成,
在無風的河上,船幾乎停下,興奮感漸失,大家只能四目相望,除了選擇打瞌睡還差點跳下河游回岸上。
最終只好請司機半途折返送我們回到火車站那頭的岸上,好預訂隔天前往路克索的火車票,
從夕陽出現到太陽下山,全程花了2個小時,(比預計多了一個鐘頭)
經過我們的抗議,船伕不在意我們怎麼給,這麼好說話不知該跟「努比亞人擁有很高的自尊」有沒有關聯,
但我依然不相信船伕會故意拖延時間以提高收費這個說法,因為,他可是努比亞人啊!
步出火車站,左手邊就是散步道的入口,直接走進去完成白天沒有走完的路程,
右手邊有一間真正莎草紙的路邊攤,價錢比大家分享的莎草紙工廠開價要平實非常得多,(價錢詳見埃及物價(下))
害原本買印刷品回來褪色了還可以當餐墊的打算瞬間被迫更改,藝術青年如我腳自動黏著不走了,
仔細比較,原來每一間店真正的莎草紙還是有用料、塗色技巧的高低差別,
非常喜歡啊,但又得廝殺一番,吃飯前的疲累感馬上回到身上,
硬是想要走人老闆不放,一直降到心目中的美價怎麼能不乖乖掏錢出來,越買越多。
後半段的路程強迫自己和大家只能一路向前,眼睛不要亂看,以免還要再一個整天才能回到飯店,
但怎麼可能呢?這裡可是埃及啊!
一個任何東西都充滿古文明風味的地方,風格強烈又特別畫地自限,在台灣、美國和歐洲是怎麼也買不到的!而且這裡可是全埃及紀念品最便宜的地方啊!
雕刻店、飾品店、鼓店,還是一間一間地踏進去...「一下下就好了,很快很快!」沒有人能抗拒。
無止盡的殺價已經讓我體無完膚,而且失去百分百的耐性,我無法再好好的跟他們陪笑臉溝通,
況且到埃及才第四天,對於埃及人我依然沒有好的印象。
「妳從哪裡來的?」我站在店門外等待,不願意進去逛,隔壁的老闆沒客人過來與我聊天。
「你猜」我心想,又來了,一天被問上百次煩不煩人,如果猜得到,再說吧。
「台灣?」我累翻了,但仍用力地把眼皮一張!能分辨泰國和台灣而且猜第二個就命中的,絕非等閒之輩。
「來玩嗎?第一次來嗎?」我都勉強擠出笑容不想回答,千篇一律的問題,在睡夢中都能再應付100個埃及人,「嗯」繼續膚衍。
「妳在台灣的工作是什麼呢?」疑,這倒是第一次遇到的問題了,但我依然提不起勁,「你再猜猜看」。
「老師?」大驚!我開始懷疑他先在一旁看過我的八字再偷瞄了我的手相...眼前的這位老闆,該不會是什麼埃及神轉世吧!我開始期待我面對的是阿努比斯附身的男人!
「妳去過哪裡?喜歡這裡嗎?」對於他的一連串問題,雖然累翻了,但不敢再隨便回應,僅管我的口氣聽起來有氣無力。
「會再回來嗎?」對於這個問題,多年來我都只有一個固定的答案「不會,因為世界上有太多要去的地方」就算是對著紐約的小泡,還是同樣的答案,但我忍不住繼續說「而且,我不喜歡這裡的商人,這裡的商人真的很不誠實,他們一心只想騙你的錢,很不友善....」我顧不得站在我眼前的也是一個商人,我發起教化一個是一個的心情,想讓他們聽見世界旅人的怨念,而且,對我他也不過是一個陌生人,就算傷心也與我無關。
「但除了商人之外,剩下的人都挺好的,而且這裡的古文明讓人感動」這是我的肺腑之言,只不過一路上遇到的商人總是比老百姓多。
「唔...」對著老闆失望的表情,早在我的預料之中,但我現在,只想回到飯店休息,和商人們一來一往的交涉,我感覺身受重傷,需要遠離購物幾天。
「來吧!我送妳一個禮物」老闆第三度嚇著我了,但我依然拒絕,是另一種行銷詐財手法吧!「不了,謝謝,我不會再買東西的」
「沒關係,真的,你不用買,免費送給妳,妳來吧!」反正醜話都說了,我認識我自己,一定能堅持得住,再說,免費的東西也不會好到哪裡去,我對埃及商人已經完全失去信心。
「挑一個顏色吧!」他指著自己舖子裡好多顏色的陶燒小花瓣,分色裝在竹編小籃子裡,每一個姆指大小,品質若以台灣的水準來看,比較像是燒壞被淘汰的。
「這個,會讓你再回到埃及!」老闆在替小花瓣穿上了線,遞給我的時候說,眼神堅毅,而且堅持替我戴上。
呵,我笑了,我不是小女孩,一點都不相信,但感受到心裡有些部份被他動搖,「埃及還是有很多好人的」他補充,笑得更燦爛了。
回國後才想起,帶了特別買的玻璃瓶卻忘了裝回尼羅河的水,人們說,那個會再讓你回到埃及的魔法。
埃及行的前半段也覺得真是受夠了,不過前腳才離境到杜拜,怎麼就無限想念起埃及!
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一天天移動著感動?
是亞斯文?阿布辛貝?塵土飛揚?金字塔?還是這個秘密小花瓣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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